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
想说爱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
那需要太多的勇气
想说忘记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只有矗立在风中
想你
▍文 仲若辛
▍来源 公众号辩护人Defender
小时候看到两个男孩打架，败走的阿Q边走边回头狠狠地说，你等着，我回家喊我哥去！后来的情况是，他哥没来，他也不来了。
斯伟江律师有句精彩的辩词说，正义不在当下，但我们等得到。后来的情况是，薄王进去了，李庄和他当初的辩护人，至今也未等到正义那个哥。
周文斌案，苏荣进去了，他能等到那个正义哥吗？
报载，南昌大学原校长受贿、挪用公款上诉一案，将于2016年12月21日上午在南昌开庭审理。
南昌，又是南昌。
法院门口点蜡烛，设灵堂，抄党章的，发生在南昌；站着进去躺着出来，杀猪式审判的，发生在南昌；职务犯罪被告人，开庭唱国际歌的，发生在南昌。
南昌，想说爱你，真的不是很容易的事。
曾经自辩两天半的学者周文斌，接到一审判决时，愤然写下“士可杀，不可辱”。可现实的情况是，士可杀，亦可辱。
周文斌案一审，破天荒地开了两季。犹如两个人下棋，战败的一方说这回不算，再来一盘。
堪称奇葩的第一季，实际开庭23天。辩护人朱明勇律师被四次赶出法庭，连周首席都百思不得其解。这高姓审判长实在是高。
第二季庭审，法界大咖云集，成了一场法治的饕餮盛宴。
高姓审判长“因身体原因”退出庭审，取而代之的是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法学博士谭绍木。谭绍木，师出名门，中国人民大学刑法学博士，导师为刑法学大咖赵秉志。这位学者审判长，审判前夜狱中探访周文斌，透露审判结果。虽良知使然，但其终究无非是机器上的一个齿轮而已。
谭绍木
朱明勇律师再披战袍，重上战场。清华大学易延友教授加入辩护，让周案第二季增色很多。易延友，清华大学证据法研究中心主任，博士生导师。其交叉询问庭审实录、精彩辩词，回荡在法庭，传播至庭外，但终究未能挽正义于既倒，扶文斌之将倾。
易延友
谭绍木、周文斌、易延友，三个博士（两个博导）、三个湖南人同时出现的第二季庭审，上演了一台职务犯罪庭审的好戏。但事后的结果证明，法治尚差临门一脚。
其实，周文斌案的一审结局，从第二季庭审的微妙设计就可以看穿了。
2015年11月9日上午，庭审尚未开始，风云已经变换。
第一季的庭审，法院安排了最大的第一审判庭，可坐两三百人，前往旁听的只需要持身份证进行登记便可以旁听。而第二季，法院换成了只能坐60人左右的第二审判庭，所有旁听的必须持旁听证进入法庭。而事实上，所有前来旁听的群众都申请不到旁听证，旁听席所有的位置已经定好了事先组织安排好的人员。
呵呵，好熟悉的占座旁听，变相秘密审判。
各路媒体也在体味着这微妙的变化。之前的媒体云集，敞开报道，也变成了不允许记者进入法庭。CCTV的法治记者，扛着笨重的机器，无奈地站在法庭之外。
第一季中，庭审的安排者，显然有意让周文斌做个“贪官认罪”的活教材，未曾想，23天之后，舆论逐渐倾向周文斌一方。本来应该是周文斌丢人现眼的庭审，却变成了周文斌展示高压锅、概率论的舞台，这无论如何也是某些人不能接受的。所以，这第二季，无论是法庭的转换，还是占座旁听的安排，都变得那么容易理解。
第二季庭审，关门开了八天。法庭上，周文斌回顾了遭遇刑讯逼供的四部曲。案件唯一的出庭证人胡彪斌，曾在第一季中勇敢讲出自己被鹰潭市检察院刑讯逼供从而作伪证的事实，而第二季中，胡彪斌再次出庭，这一回，他又把自己上次庭审证言翻了回去。可易延友的交叉询问，还是能揭示出这样一个事实：证人的亲人被抓，财产被扣押，迫于压力回国，之后又到法庭上按需作证。
当真相被一层层揭开，证据被一个个被证明是伪证之后，周案的争议，已不在事实，不在法律，不在逻辑，而在良心。
朱明勇
不管是刑讯逼供，抓家属，抓证人，还是炮制证据，行贿人退赃，把律师赶出法庭，等等等等，所有的贿赂罪案件套路，与周文斌案相比，无一能出其右者。因此，周文斌案无疑是一个活化石，具有样本意义。
在南昌，虽然点蜡烛、设灵堂的某些人进去了，但是他们的艺术行为，不仅开了花，竟还结了果：江西乐平案平反几成定局。这充分说明一个道理，正义的抵达远不是天上掉馅饼，你必须要有死马当活马医的心，你必须相信，活猪都怕开水烫。
所以，对于周案二审，对于公平正义，对于法治南昌，我们应心怀美好期待。即便是严冬之下，即便是雾霾漫天。
梦，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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