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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反录(308)• 王华州故意杀人案:
西安28年前女工被杀案再审:嫌犯入狱20年后改判无罪
来源: 红星新闻     作者: 严雨程     更新时间: 2019-03-26    分享到

王华州(中)


▍文 严雨程

▍来源 红星新闻


红星新闻客户端3月25日消息,据华商报报道,1990年5月5日,西安市莲湖区发生一起凶杀案:23岁女工史某被杀死在宿舍内,死者全身赤裸,头部遭钝器击打、血肉模糊。1990年5月15日,王华州因故意杀人罪被刑拘,7月20日被逮捕。然而因证据不足,法庭迟迟未对此案予以宣判。1994年8月17日,西安市中院最终判处王华州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并剥夺政治权利终身。20年后,王华州被释放,因不服当年的判决,他便一边打工一边继续向有关部门上诉。


2017年6月1日,最高法院给王华州发出(2017)最高法刑申157号《通知书》,“你因故意杀人一案,不服陕西省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1994)西刑一初字第153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1994)陕刑一终字第370号刑事附带民事裁定、(2010)陕刑监字第79号驳回申诉通知,向我院提出申诉。我院立案后,发现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已对该案立案审查……”


2018年6月12日,陕西省高院撤销了对于王华州有罪的终审裁定以及此前西安市中院的一审判决,责成西安市中院重审此案。


2019年3月25日,红星新闻独家获悉,目前西安中院已对“王华州故意杀人案”下达重审判决书:被告人王华州无罪。


西安中院认为:认定案件事实,必须以证据为根据,且据以定罪量刑的证据必须达到确实、充分的标准,足已排除合理怀疑。在本次审理中,经对在案全部证据进行审查,本案证据之间尚存在无法排除的矛盾和无法解释的疑问,且缺乏明确指向王华州作案的客观证据,本案证据未能形成完整的证明体系,不能据此得出王华州作案的唯一性证据。综上,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王华州犯故意杀人罪的事实不清,在案证据尚未达到确实、充分的证明标准,指控的罪名不能成立,对王华州所提起并未作案的辩解及其辩护人所提本案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的辩护意见,予以采纳。


判决书


当事人王华州告诉红星新闻,他是在3月22日下午3点拿到的重审判决书,看到判决结果的时候并未觉得十分激动,“蒙冤了28年,在此期间我不断申诉,现在情绪已经麻木了,反倒是我的母亲对这个结果悲喜交加,因为我今年已经60岁了,她担心我以后的生活无人照顾。”


王华州说,根据相关规定,他有权要求一定的经济补偿,十日上诉期过后,他会考虑向相关部门提出此事。但王华州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社保、医保等问题,由于入狱前已有10年半的工龄,蒙冤20余年,这期间断掉的社保和工龄该如何补上?自己以后又能从事什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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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1990年5月,西安青年女工史爱霞(化名)被发现死在自己宿舍。5月13日,该女工好友之夫王华州被公安机关认定有重大作案嫌疑。经过审讯,同年7月20日,王华州因涉嫌谋杀罪被正式逮捕。


1994年8月17日,王华州因犯故意杀人罪被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缓。2010年6月5日,王华州刑满释放。刑满释放后,王华州四处奔走,多次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称自己无罪。


2018年6月12日,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为由,撤销了原审判决。


同年12月17日,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重新审理了此案。


2019年3月22日,王华州拿到再审刑事判决书,宣告王华州无罪。


▍文 严雨程

▍来源 红星新闻


部分再审判决书中(复印件,图源:红星新闻)


“从入狱到此时此刻,我从未怀疑过自己会有(翻案的)今天,我始终坚信案子会被改判。”


王华州说着,边往嘴里送了一筷子饭。他与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简单又节俭,每天午饭多做些,晚上加水一煮便成了晚饭。


看到判决书的王母喜忧交错,她欣慰于儿子的冤屈得以昭雪,却又担心已经60岁却孤身一人的王华州未来如何生活。


这般纠结心情王华州的父亲无法体会。数月前,王父因病撒手人寰。去世前,他还每天都在对王华州念叨,究竟何时才能平反?王华州对此事始终无法释怀,若是判决书早点下达,父亲至少能够瞑目了。


事件的另一头,被害者史爱霞一家也知悉了王华州拿到了无罪判决书的消息。


2019年3月20日,红星新闻记者见到了史爱霞的母亲,但她拒绝了采访的请求。据几位邻居说,史爱霞的父母都是原东方机械厂的职工,自从女儿出事后,他们在小区深居简出,很少与人社交。这么多年以来,有些街坊邻居甚至都不知道史家父母的身份。


2018年12月,史母在接受华商报采访时曾说,“都28年了,这个案件怎么还没有找到真凶呢?”“我们不想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掉一个坏人。”


这场撕裂两家人的事件,要从28年前的一个夜晚说起。


28年前的一场杀人案


据再审判决书的证词显示,室友郭庆文是第一个发现史爱霞出事的人。


1990年5月5日晚,郭庆文下班回到了单位安排的单身宿舍,她和史爱霞都是西安电力电容器厂(现为西安西电电力电容器有限责任公司)的职工,由于当年家在外地或单身一人的青年职工较多,单身宿舍就成了厂里分配给他们的栖身之所。


西安西电电力电容器有限责任公司(图源:红星新闻)


原西安电力电容厂单身宿舍,现已拆除(图源:红星新闻)


房内明明有亮光,郭庆文敲门却迟迟没有回应,于是她便用钥匙打开了门,发现史爱霞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地面上还有血液,随后郭庆文吓得赶紧喊人前来帮忙。


据当年的公诉书,一床棉被盖在死者赤裸的身上。事后查明,死者头部曾遭钝器击打,电线勒过脖颈,地上、墙上、被褥边均有喷溅血迹,身旁还有一些杂物。


王华州告诉红星新闻,那个时候他正在妻子单位的单身宿舍换工作服准备上班:“当年结婚后暂时还没有房子,正好她的单身宿舍还有一些空房,索性就弄了些家具搬了进来,勉强算成了个家。”


当年30岁的王华州是西安铁路局机务段一名实习司机,原本当天他应该出车。在将2岁的女儿送到母亲家后,他准备去上班,结果有人通知他列车班次调整,让他晚点再来。于是,王华州决定,回到妻子所在的西安西郊的电力电容器厂女工宿舍,却不想正好撞上一场命案。


王华州说自己性格内向、沉默寡言,虽然在妻子的单位宿舍居住,但当时能与他说得上话的人并不多,这或许间接导致了他需要提供不在场证明时,没有人能为他提供帮助。


接受调查 再也没有回过家


案发后第八天,王华州在家做饭等候妻子。警察敲开了他家的房门,要求他下楼问个事情:“我当时觉得,周边的人都接受过警方调查,不过就是去问两句话,所以也没多想。”但在王华州下楼配合调查后,他便再也没有回过家。


随后,警车将王华州带到了电力电容器厂的公安科。王华州告诉红星新闻记者,在被带到一间办公室后,警察们开始要求其说明自己案发时不在现场。


“我其实早前接受调查时已经说过一遍了,然后又说了一遍,我觉得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据王华州辩护律师许小平提供的辩护意见显示,王华州于1990年5月5日21时15分至21时30分之间,在外面买完烟,进入宿舍大门时,看见康佩英在值班室外面低头织深色毛衣。比对康佩英的谈话笔录,她确实当日22时以前在此值班,并且也确实在空闲时坐在值班室门口打着一件墨蓝色的麻海毛毛衣。


许小平认为,这段说明足以证实王华州案发时不在凶案现场。


部分再审判决书中(复印件,图源:红星新闻)


王华州回忆,由于类似的不在场供述始终无法说服几位警察,最终,王华州做了三次有罪供述。5月15日早上,王华州被带进了看守所,进入看守所后王华州还数次陷入昏迷。


再审判决书显示,王华州的三次有罪供述,在关键事实部分存在反复且前后矛盾。比如在第一次供述中,王华州称自己为实施强奸后灭口而掐着被害者脖子,右手持砖击打被害人头部。但在第二、三次供述中,王华州却又改称自己欲强奸时,因被害人反抗而用砖头击打被害人,后用电线勒被害人脖子,而后实施强奸。


案发现场 未查到王华州生物信息


案发后,警方抵达现场,在调查王华州时,要求其不要将换掉的衣物进行清洗,他将衣物保存并上交。


公安机关提供的刑事科学技术鉴定书载明:王华州的衬衣、裤、鞋上均未见有血的反应。王华州的辩护律师许小平认为,由于凶案现场存在血液喷溅的情况,如果王华州确实杀人了,其衣物上绝不会滴血不沾。


除了这一实物证据,公安机关还提供了另外两份物证信息鉴定书。


在凶案现场,公安机关提取了门把手和水杯上的残留指纹,经过比对,与王华州的指纹并不相符。另外,经过对被害人周边织物和阴道进行检测,也并未检出人的精斑。



部分再审判决书(复印件,图源:红星新闻)


据再审判决书,西安中院认为,案发现场未查到王华州的任何生物信息,从王华州身上也未检查到被害人的生物信息,本案客观证据无法证明王湖州在案发时间到过案发现场,更无法证明王华州实施了杀人行为。


再审的无罪判决书严格参考了鉴定机构提供的书证。


妻子当时为王华州聘的律师孟浩在法庭上申辩称:多份鉴定书显示,案发现场门把手、水杯提取的指纹,均与王华州不符。被害人阴道擦拭物、内裤及床上用品等物证中,也未检测出人精斑。从案发现场提取的毛发,也不是王华州的。证人证言也未说明王华州出入过案发现场。只依靠王华州三次有罪辩护,不能判定王华州去过现场,不能判定有过强奸杀人的行为,也不能判定王华州有罪。


法院维持原判


1994年8月17日,陕西中原对王华州作出有罪判决:法院认为,有现场勘察笔录、法医鉴定等在卷证实,且有证人等证言作证,王华州也有供述在案,足以认定王华州入室强奸妇女,遭被害人反抗时竟杀人灭口,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且杀人手段残忍,罪行特别严重,本应依法严惩。但考虑到本案的具体情况,可以不立即执行死刑。王华州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赔偿死者父亲经济损失3000元。


宣判后,王华州和史爱霞的父亲均对该判决不服。王华州希望通过上诉洗刷冤屈,而史父则是认为量刑过轻也要求上诉。11月7日, 陕高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判决后,王华州来到富平监狱服刑。


入狱第一年 考虑离婚


“我这种情况,不管冤不冤,起码是要在牢里待很多年的。没必要让一个女人为我等这么多年,这对她也不公平,所以我主动提出来了,也显得我大度。”王华州给妻子写了一封信,要求离婚,但是由于自己是服刑人员,离婚只能以起诉的形式实现。最后,妻子一纸诉状将王华州告上法庭,要求离婚。


离婚法庭是在监狱开的,简陋而短暂。根据王华州的要求,他净身出户,孩子和名下财产全部留给了前妻。


解决这件事,王华州便开始一心一意的写申诉信,找相关部门申诉自己的冤屈。


王华州觉得,在有了自由的前提下他才有伸冤的可能,为了争取早日出狱,王华州开始努力参加劳动改造,争取表现机会,最终王华州一共收获了数次减刑,从死缓改到无期,又从无期改到19年。


在监狱的日子,由于表现突出,王华州还在服刑的最后几年被调到了监狱附属的防疫站工作。


在防疫站,王华州可以接触更多外界的人,多了解外面的世界。也正是这个原因,王华州出狱后并未对外界的生活过于茫然,反而很快适应了下来。在防疫站的闲暇时刻,他还买了一本电脑相关的书籍,期望自己出狱后能够通过互联网,让冤屈被更多人看到。


因为人际关系相处的不错,王华州在临出狱时,某位知悉其冤情的病人还赠送了他副字画,上面写着孟子的名言: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王华州获赠书法(图源:红星新闻)


2010年6月5日,王华州刑满释放。


他在监狱度过了20年零22天,共计7322天。


出狱那天,是妹妹来接的王华州。回家的路上,兄妹两交谈如常,只是绝口不提狱中之事。回家后,父母已经备好了一桌子饭菜等着他。没有噗通跪地,也没有涕泗横流,一家人围着餐桌谈天说地,聊着与冤屈和监狱无关的事情。“中国人表露感情很含蓄,我又比较内向,其实这种氛围反而挺好的。”王华州这么说道。


另王华州欣慰的是,女儿依旧视自己为父亲。在监狱这段时间,他被千夫所指,被人们视为避之不及的杀人犯,女儿却始终相信他是被冤枉的。红星新闻尝试与王华州的前妻及女儿联系,王华州婉拒了。他说不希望她们平静的生活被打扰,因为这些事情本与她们无关。


出狱8年 只想洗清冤屈


出狱后,王华州没有正式工作,一方面因为他本身年龄偏大,另一方面他身份也特殊,所以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只能干点零工讨生活。最重要的原因是,王华州表示自己出狱以后一直在不断申诉,平均每年就要去一趟位于北京的最高院,而父母年事也高,且患病在身,需要人照料,一般用人机构不能接受职工隔三岔五的请假,所以他后来索性不去考虑固定工作。


为了生活,他开过摩的,摆地摊卖过水果和蔬菜,还帮人送过货。但这些都不稳定,目前王华州唯一稳定的经济来源是他的低保——每个月660元。他的父亲是西安铁路局的老职工,有养老金,养着一家人。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消化掉这件事。”王华州说,在监狱的20年,是他深入骨髓的一生梦魇。在睡梦中,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最后都会莫名变成一座 “监狱”。


虽然心病无药可医,但王华州始终记得自己入狱时的下的决心,他必须要为自己洗清冤屈。


出狱后没多久,王华州便将申诉状递往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2010年12月6日,陕西省高院做出(2010)陕刑监字第79号通知书,驳回了王华州的申诉,理由是:“你申诉中亦未提供充分证据,证明案发时你未到过现场。”


一审时,为王华州做无罪辩护的是律师孟浩。二审时,孟浩的领导许小平律师也参与了该案。出狱后王华州才知道,孟浩律师夫妇都因病去世了,后来他辗转找到了二审时为他提供帮助的许小平律师。许小平律师告诉红星新闻,20多年过去,他从未忘记过王华州的案子,就像已经飞远的风筝,始终有一根线牵在他的脑海中。


几番寒暄,年逾七旬的许小平律师接手了他的案子,为了洗刷王华州的冤屈,许小平甚至给最高法的领导写过信,反映王华州的案件,并曾带着王华州一起去北京红寺村的最高人民法院信访接待处申诉。


王华州说,自己每年和律师去北京申诉,都是在冬天,因为有时买不到硬座票,只能一张站票坐到北京去。“没有座位都是其次,每到后半夜就特别冷,睡也睡不着,只能去车厢连接处抽根烟。”


出狱后,王华州几乎每年都去最高人民法院信访接待处申诉,但每年都只拿到一个同样的答复:“已经立案,准备调卷。”


如此反复,始终未见明确进展。后来,得知最高人民法院第六巡回法庭在西安挂牌办公,2017年3月15日,许小平带着王华州来到第六巡回法庭提起申诉,得以成功立案。


好事多磨,两个月后,最高人民法院第六巡回法庭的法官告知,王华州的案卷已在陕西省高院立案,一个案件不能跨两个法院。


来源:中国裁判文书网截图


2017年7月3日上午9时,法官在20年后第一次讯问王华州的案情。而当日,许小平律师的助手罗震东律师也见到了尘封多年的卷宗,经过查阅,罗震东律师发现了十处疑点。遗憾的是相关物证已经遗失,卷宗中提到的相关材料无从考证。


2017年10月24日,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采纳了律师建议,决定再审。2018年6月21日,陕西省高院撤销原来一、二审判决(裁定),责成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重审。


重审判决书称,本案认定王华州故意杀人的直接证据,仅有其在侦查阶段的3次有罪供述,但该有罪供述不能作为定案依据;在案证据无法将王华州锁定于案发现场;本案无法排除他人作案的可能。


2018年12月7日,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重新审理王华州申诉案,王华州出庭。审讯两个小时,介于案情重大,需上报审判委员会讨论,择日宣判。


2019年3月22日,西安中院电话通知许小平律师领取再审判决书:宣告王华州无罪。


“你现在想找当年的办案人员追责吗?”


红星新闻问王华州,王华州搓了搓脸,停顿半晌说:“不找了,我只想尽快补上这么多年的社保和工龄,让我的晚年能有个依靠。”


许小平律师的意见与王华州一致,他认为,不能用如今的标准去衡量当年的案情,而且当年办案的民警现在年事也高,追责意义不大,真正应该做的,是防止冤案再次发生。


2019年2月12日,最高人民检察院制定下发了《2018-2022年检察改革工作规划》。《改革规划》提到,将建立重大案件侦查终结前对讯问合法性进行核查制度。此外,还将健全完善以证据为核心的刑事犯罪指控体系,构建诉讼以审判为中心、审判以庭审为中心、庭审以证据为中心的刑事诉讼新格局。


尾声


王华州说,2018年是自己一家最难的时候,王母脚摔成了粉碎性骨折,终日卧床不起,直到如今才能缓慢行走,而王父又身患尿毒症和癌症,最终离开人世。依靠着王父留下为数不多的遗产及自己的低保,王华州和母亲才勉力支撑到现在。


所幸的是,2019年3月,他终于等到了那份迟到多年的无罪判决,王华州觉得,以这件事为契机,自己的生活或许要开始迎来光明了。他扭头看了看窗外:“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否极泰来吧。”


四月伊始,长安城柳絮纷飞,王华州家门外的两排关山樱开的热烈,微风轻拂,落英缤纷,花瓣把水泥路染成了粉色。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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